2006年12月23日 星期六

秦直道相關圖片

原作:智通寺老僧
點此訪問老僧的原文連結:http://blog.sina.com.cn/u/4a3e1113010006kw






直道與馳道

在天津回北京的路上,與大哥們閒扯,說到想去西安,就討論到了「秦直道」,我才疏學淺,一時以為是馳道,後來才明白直道與馳道的不同。後來又蒙老僧賜文,解釋了直道、馳道與甬道,將全文轉錄於此。在此致謝,並共饗同好。

馳道:
  《史記三家注‧本紀‧卷六‧秦始皇本紀第六 》二十七年,始皇巡隴西、北地 ,出雞頭山,過回中焉。作信宮渭南,已更命信宮為極廟,象天極。自極廟道通酈山,作甘泉前殿。 築甬道,自咸陽屬之。是歲,賜爵一級。治馳道。《集解》應劭曰:「築垣牆如街巷。」《正義》築音竹。甬音勇。應劭云:「謂於馳道外築牆,天子於中行,外人不見。」《集解》應劭曰:「馳道,天子道也,道若今之中道然。」《漢書‧賈山傳》曰:「秦為馳道於天下,東窮燕齊,南極吳楚,江湖之上,濱海之觀畢至。道廣五十步,三丈而樹,厚築其外,隱以金椎,樹以青松。」

直道:
  《史記三家注‧本紀‧卷六‧秦始皇本紀第六 》行從直道至咸陽,發喪。

  《史記三家注‧列傳‧卷八十七‧李斯列傳第二十七 》法令誅罰日益刻深,臣人人自危,欲畔者。又作阿房之宮,治 直道、馳道。賦斂愈重,戍傜無已。

  《史記三家注‧列傳‧卷八十八‧蒙恬列傳第二十八》太史公曰:吾適北邊,自直道歸,行觀蒙恬所為秦築長城亭 障,塹山堙谷,通直道,固輕百姓力矣。

  《史記三家注‧列傳‧卷一百十‧匈奴列傳第五十》而始皇帝使蒙恬將十萬之北擊胡,悉收河南地。因河為塞,築 四十四縣城臨河,徙適戍以充之。而通直道。《索隱》蘇林云:「去長安八千里,正南北相直道也。」

揮之不去秦直道

原作:智通寺老僧
點此訪問老僧的原文連結:http://blog.sina.com.cn/u/4a3e1113010006kw

看到了渡寒學妹的貼子,原本是我一時興致所然亂扯一通,沒想到渡寒還去查了那麼多的史料,這個貼子本來想貼在QQ裏,轉而一想,這個話題實在無趣的很,所以還是放在這裏吧,別打擾了論壇裏的雅靜。

首先《史記》中對於直道、馳道、甬道記載是非常準確的,由於司馬遷親自走過秦直道,所以他對其“長城亭障,塹山堙穀”印象深刻,而直道、馳道和甬道在司馬遷筆下是不同的,所以才出現“通直道”、“治馳道”和“築甬道”。

古代時期的道路,絕對不會是為了貿易物流或便於人民出行修建的,它的唯一功用就是戰爭。春秋戰國時期,各國的道路都是最重要的軍事設施,為了便於進攻和有效防守,各國的道路一定不會有同樣寬度。就如同原來蘇聯是寬軌鐵路,中國是窄軌鐵路,過境必須逐節車廂更換車輪。民國時期,閻錫山主政的山西就是採用非標準路軌,致使各省火車無法直接抵達山西,“閻長官”也算是用心良苦。忽然想到現在流行的一個詞叫“接軌”,許多事情都要與國際接軌,看來中國過去心態和閻老西也差不多,呵呵,離題扯遠了。

秦始皇統一六國後,頒佈了“車同軌,書同文,統一度量衡,推行郡縣制”,軍事、文化、經濟、政治四管齊下,但首要還是軍事。最簡便經濟的做法就是將各國寬窄不同的道路,按照秦國的標準擴寬、修整、連通,我估計它寬度的下限應該是兩乘馬車的兩倍寬,如果小於這個寬度,一旦一輛車損壞,將會造成整條路堵塞,而且無法超車,這就恐怕是所謂“馳道”,所以需要“治”。

至於甬道,《史記》中明白說到:“自極廟道通酈山,作甘泉前殿。築甬道,自咸陽屬之。”是皇帝專屬的道路,有夯土遮罩是合理的,所以是“築”,但不會是將所有四通八達的馳道都築上土牆,就是在今天的世界也做不到。

秦直道,是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所作出的重大戰略調整,秦始皇連接六國長城,是防守北方的匈奴。修通直道,是主動攻擊匈奴。作為大一統的秦帝國,主要是向北向南用兵,北方是大將蒙恬,南方是大將任囂,都是進攻態勢。秦直道不允許盤山取彎,而硬要“塹山成路,劈峁為道,埡口寬暢,五里一墩,十里一台”絕對是戰略公路的特點。

至於秦直道的長度,《索隱》蘇林“去長安八千里,正南北相直道也”的說法恐怕有誤,錢穆先生著《史記地名考》中“【正義】《括地志》云:‘秦故道在慶州華池縣西四十五裏子午山上。自九原至雲陽,千八百里’”是對的,即起點位於今陝西省淳化縣西北,一路北上,途徑今陝西省子午嶺、穿越戰國長城到定邊、內蒙古烏審旗、伊金霍洛旗的紅慶河、東勝市漫賴鄉,在達拉特旗昭君墳附近跨過黃河,到達包頭市西南孟家灣村,全長700公里。值得慶倖的是,2006年3月29日,國務院核定公佈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,其中就有位於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和陝西省旬邑縣的“秦直道遺址”。

關於秦始皇病逝後由直道回咸陽,我是這樣認為的;秦始皇出巡,先直奔雲夢,並到九嶷山祭祀舜。接著乘船東進,在丹陽上岸,到達錢塘,又向西渡江登會稽山,祭祀了大禹。從吳中北上,在平原津一病不起,到在沙丘平臺病逝。縱觀秦始皇的這次所謂“求仙巡遊”,歷經了今天的湖北、湖南、浙江、江蘇、安徽、山東、河北,涵蓋了韓、魏、楚、燕、趙、齊,說是求取長生不老仙藥,不如說是巡視已經納入大秦帝國版圖的新疆土,可親自檢驗軍事準備、政令貫通和宣示正統。由於始皇帝死在河北邯鄲,由邯鄲往西接秦直道再折向南回都城。這雖然不是最短的路途,但是最快捷的途徑。並且秦直道完善的設施對於這龐大的隊伍來說也是最需要的。

有關秦直道的影視資料,有央視拍攝的《復活的軍團》和由中央電視臺、陝西電視臺、內蒙古電視臺合作拍攝的《尋找2000年前的高速路》,都比較詳細的描述了秦直道的歷史和現今。我幾年前就曾幻想能駕駛一台越野車,由咸陽出發,行駛在古老的秦直道上,領略沿途風景,親眼看看秦人劈開的峻嶺埡口,拾幾塊如今還躺在路旁的秦磚殿瓦……我知道這可能是永遠不能圓的一個夢,那就讓它繼續做下去吧。

2006年12月21日 星期四

水煮魚與馬金鳳

  沸騰魚鄉的水煮魚還是北京數一數二的好吃,今天花椒加得太多,吃的我嘴都麻了。
  前天看到白燕升訪問豫劇名家馬金鳳。老太太八十四歲還能唱戲,梆子戲那調門多高呀,沒有好嗓子完全唱不起,但是她說她從小就是沒嗓子的,尤其在河北梆子班長大,後來才開始唱河南梆子的,河北梆子的調門更是高,她從小被轉賣,身世非常可憐,在蘭考那個地方硬喊了九年的嗓子,才喊出嗓子來。她說自己天生根本沒嗓子。到了十幾歲,還只能唱四句當配角,而且連四句都唱不完,就被班主一腳蹬到台下。因而有著很不名譽的「一腳蹬」、「四句撐」的綽號。
  可憐,真的可憐,大家可以想像那個年代不紅的戲子有多慘,結果後來喊出嗓子後,她用一個老中醫的方法,早晚吃兩頓甜麵湯--實際上就是煮面疙瘩的白麵湯,或是湯裡灑點麵粉,連一點調味料都不能加,拿這個當主食,熱的涼的酸的辣的一概不吃。老太太一輩子,沒嘗過冰棍冰淇淋的味道。
  我吃著水煮魚的同時在想,還好我不靠嗓子吃飯。一方面又想,這世界真是的,王菲嗜吃水煮魚,同樣靠嗓子吃飯,可是烈火烹油地紅呢....當然老太太是成功的,一代豫劇大家的造詣,絕對是有目共睹,但八十四歲都沒吃過冰淇淋和酸辣湯,這這...,我還是無言烹鯉魚吧。

儀式

  當讓你離開的理由消失後,離開的姿態彷彿才真正地落實了。
  從前以為,有個非走不可的理由是悲壯的,現在知道,沒有理由的走開是自在的。
  法師進行除靈儀式的時候,如果失敗的話,妖魔就會反過來攻擊控制他的法師。百鬼夜行裡經常這樣警告行走在人道與魔道交界的法師。
  我終究還是進行了那麼一個除靈的儀式,沒想到異常地簡單,並不需要太多的勇氣,因為妖魔偶爾也有比人類脆弱的時候,只要看清了彼此的懦弱,儀式就能進行得很順遂。
  妖魔之所以能活得比人類長壽,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沾惹上人類的感情與慾念,這就是為什麼,伶經常說,不能與妖魔交易,維持這樣一般的往來即可,不能深交,因為對人或對妖魔而言,認識得太深,都只是負擔,畢竟是兩個不同世界的物種。
  妖魔經常在茶餘飯後說:人類的生命真是短暫呀。也有些妖魔偶爾記起,在萬物有情的世界裡,自己的前身種種,不過妖魔的記性不好,只能記得一些最重要的事情,一直在某些既定的時空打轉,而人類則在不斷念念相接,旋生旋滅的瞬間,被推往衰老與死亡。所以,無論是墮入人道的妖魔,或是墮入魔道的人類,都是相當可憐的。

大雪飄

  即使在京劇如此多錄音錄像資料的時代,京劇資料庫裡老生類的點擊排行,卻永遠是那幾名。借東風、甘露寺、空城計、烏盆記、文昭關等等。前幾位排行,除了馬連良張學津以下,四九年後,能擠入金榜的還會有耿其昌和于魁智。
  當然,李少春的大雪飄,也永遠是經典。只要「大雪飄」三個字一響起,那種性命與共、感同身受的撞擊力,就能讓人淚下。任他馬派的東風來得如何瀟灑,空城上的琴音如何泠泠,都比不上荒村煮酒裡,遙望家鄉的那個末路英雄所發的悲慨。
  如果有人問我,推薦哪些唱段,我會說,前五名的點擊率一定有公信力,但是千萬別忘了李少春的「大雪飄,撲人面」。
  黑夜急急奔來時,難忘那種戚惶無措的傷懷。

雨雪霏霏 當我翠微

  李少春的大雪飄,只要一唱響,我就不由自主感到一陣寒。總想怎能將詞唱得這樣真切。

  早上出門上天津去,北京雖然稱不上晴朗,倒也見得著陽光,心裡琢磨著應該不會像上週一樣,又因為大霧而封了高速路吧。一路車行到京津高速路上,一切順當,兩位大哥輪著給我講解天津的歷史和特色,正聽得津津有味,前方有事故,要車子到廊坊分流,真沒想到,原本平順的旅程,就產生了有如鬼打牆一樣的變化。首先進到廊坊之後,一陣瞎繞,不曉得為什麼就繞到了武清,別問我是哪兒,我也是第一次到這地兒,總之也不曉得是河北省境還是天津境。忽然大霧滾地而來,真是滾著來的,車一下給淹在霧陣裡,團團白霧,一下就把大白日弄成昏黃的月光,像是水經注上寫「自非亭午夜半,不見日月」,他這兒簡直是「不分亭午夜半,誰知是日是月」啦。

  這時能見度降到最低,幾乎只能見到前方三四米的車燈,到了連車燈也不見了,只能沿著延伸的白線往前行,我那時候心裡直犯怵,腰背都伸直了,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老大的霧。窗外的雪稱不上大,卻嚴嚴實實地壓在樹梢、路上,一片銀白世界,路過一段桃林,桃枝杈椏,細雪勻淨地貼了一身,倍顯精神。我這才想起,這真是唱詞裡的那樣:「彤雲低鎖山河暗,疏林冷落盡凋殘」沒有看過這樣的景,如何解得那樣的詞。少春先生是河北長養起的好漢,在這樣的大雪隆冬裡,怕也不會抖開嗓子吃風,應當也會縮著脖子快速地穿越這一片風雪吧。

  這一段曲折卻也還沒完,上了國道 103後,竟然遇上了大事故,地穿甲,一列車大大小小送貨載客的全撞了,我的距離感奇差,但怎麼看,那列車禍都有三百米那麼長......原先以為現場一陣混亂,但車經過邊上,只見司機們全下車放風了,打手機的,踩著冰玩的,估計除了那位出租車師傅要為自己吃飯的傢伙全毀而一哭之外,其他的司機們就沒怎麼難過。竟有一種奇怪的悠閒氣氛。等到有驚無險到達天津,已經是四個小時後了,這種長時間的專注對掌握方向盤的人而言真是太累人,我太感謝新奇大哥了,(大海航行靠舵手,大霧航行靠大哥呀--我也作一回反動文人xD)這麼一步一驚地把我們拉到天津。但是仔細回想,這麼大霧大雪的,竟然全在今天讓我碰上了,也只能說天緣湊巧了。記憶中,那一條霧重霜濃,大雪壓地的路,有個很美的名字:翠微道。
  回首來時路,蒼蒼橫翠微。也許這條路只能在記憶中美麗著,因為經過時候,可真是心驚膽顫呀。也或許,春天來時,她會桃紅柳綠地嫵媚著。